每一個孩子都是一朵花
(寧靜)
「每一個孩子都是一朵花,每一朵花都與眾不同。有的花春天開,有的花夏天開,有的花秋天開,您這孩子,是秋天開的花。」── 蘇琇嶸 醫師
今天下午,我去蘇中醫診所就診。
我比預約的時間早到,到了便坐在診察室外,一邊等候一邊讀自己帶去的書。排在我前面的,是一對父母和他們的孩子。
剛開始我只顧讀自己的書,並未留意周遭事物。診察室內,蘇醫師與那一家子的對話,像天花板送風機吹出來的風,若有似無地從我耳邊飄過,我半關起耳朵,任其去來,繼續把眼睛盯在書本上。
不期然地,一句溫柔平穩,卻又如雷貫耳的話,硬是飄進我耳朵裏,讓我不覺抬起頭來。
我聽到蘇醫師向那對父母說:「每一個孩子都是一朵花,每一朵花都與眾不同。有的花春天開,有的花夏天開,有的花秋天開。您這孩子,是秋天開的花。」
當他們就診完畢走出來時,我見到了那孩子。那孩子,約莫小學四五年級,看起來滿健康,再看他的眼神,我明白了,是位智能發育較慢的孩子。
他們從診察室出來的時間,剛好是蘇中醫開始開放電話預約的時間。由於那對父母接著都要接受針炙治療,因此那位母親把手機交給孩子,交待孩子打電話預約,但那孩子卻顯然無法進入狀況,拿著手機,一會兒按號碼,一會兒跑去櫃台問美麗的護士姐姐打通了沒,一會兒又跑到他母親趴著的針炙床邊問東問西,跑來跑去,吱吱喳喳,沒個安靜。坦白說,還真吵。
正當我快要覺得不耐煩時,蘇醫師那句話適時又在我耳邊響起:
「每一個孩子都是一朵花,每一朵花都與眾不同。有的花春天開,有的花夏天開,有的花秋天開……」
剎時,彷彿觀音菩薩來到我頭頂,淨瓶微傾,慈悲甘露便從我的頂門直瀉而入,我那顆塵染的心頓時得到清潔與滋潤。
當我再度抬眼望向那孩子,我發現自己的心好像變得謙卑而柔軟,而眼睛也似乎變溫柔了。我知道,我昏睡的平等心被喚醒了。
我想,不止每一個孩子是一朵花,其實每一個人的佛性(神性)也都像一朵花。有的花春天開,有的花夏天開,有的花秋天開,甚至也有的花到了冬天才盛開。開花的時間也許有先後,一旦開出花來,則一般地芬芳美麗,無有分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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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,朋友送來一盆綠色攀藤植物,名叫「蒜香藤」。
蒜香藤張開長長的綠色臂膀,直往大花盆四周延伸出去,
姿態不挺美,葉子大大銼銼醜醜的,並無特別之處。
蒜香藤不長「蒜」,聞起來也沒「香」味,更糟糕的是,它偏又不開花。於是,幾番挪來移去,這盆看起來既笨又醜的蒜香藤,終究被我推到頂樓花園曬不全陽光的牆角裡。
園子裡有太多鮮豔美麗的花,有各式各樣嬌貴脆弱的香草,要把最好位置留給最佳舞者,條件差的,似乎理所當然應該待在最不起眼的陰暗角落。
入秋之後,氣溫驟降,寒風整夜呼呼的吹。夏日裡艷麗奔放的紫色、粉色夏菫整片枯死,藍雪吐完最後一絲優雅後閉目將息,曾經炫爛一夏的紫牡丹與矮牽牛,也在做最後掙扎。
寒風吹打殘枝,園子裡竟是一派初秋的蒼涼蕭瑟。
下了好些天雨,一早起床,窗外還是陰雨綿綿。
推開落地玻璃門,一股沁涼的冷氣迎面襲來。
關門。
往門外望去,天空灰撲撲的,大霧濛濛。
定睛仔細一瞧,煙雨朦朧之中,牆角那盆暗綠色的蒜香藤竟然散發出一圈圈奇特的紫色光暈。
開門。
冒雨趨前一看,不知什麼時候,蒜香藤竟然開滿了一串串貌似風鈴的淡紫色花朵,叮叮咚咚,花開的聲音在淒風苦雨中的園子裡清脆作響……。
「每個孩子都是一朵花,每一朵花都不一樣,有的花春天開,有的花夏天開,有的花秋天開,您這孩子,是秋天開的花。」
等待!
父母親用極大的耐心澆灌,等待開花。
也許他慢,他呆,他聾,他啞,就像蒜香藤一樣,毫不起眼,容易被忽略,卻適時在百花凋零的淒寒秋晨,綻放出一朵朵,紫色的微笑。
那還是會開花的呢!
有些孩子,或許一輩子都不開花了。
那要用最大的慈悲來一世守候。
父母心啊!菩薩心!
不離不棄,無有疲厭,生生世世,慈悲守候。
親愛的朋友呀~
不只孩子是一朵花,連我們自己同樣也是等待開啟的花朵。
也許有時候我們會替自己懊惱~為何我的智慧之花不開、喜悅之心關鎖。
但是~花開自有時,需要做的,只是灌溉、施肥、澆水…然後等待它在最適當的季節,會有最美麗的綻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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